当着景厘和霍祁然的面,他对医生说:医生,我今天之所以来做这些检查,就是为了让我女儿知道,我到底是怎么个情况。您心里其实也有数,我这个样子,就没有什么住院的必要了吧。 想必你也有心理准备了景彦庭缓缓道,对不起,小厘,爸爸恐怕,不能陪你很久了 他想让女儿知道,他并不痛苦,他已经接受了。 他看着景厘,嘴唇动了动,有些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: 他所谓的就当他死了,是因为,他真的就快要死了 已经造成的伤痛没办法挽回,可是你离开了这个地方,让我觉得很开心。景彦庭说,你从小的志愿就是去哥大,你离开了这里,去了你梦想的地方,你一定会生活得很好 他的手真的粗糙,指腹和掌心全是厚厚的老茧,连指甲也是又厚又硬,微微泛黄,每剪一个手指头,都要用景厘很大的力气。 这本该是他放在掌心,用尽全部生命去疼爱的女儿,到头来,却要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两个人都没有提及景家的其他人,无论是关于过去还是现在,因为无论怎么提及,都是一种痛。